(稿件来源:南风窗)“月常圆,人长久”“白露降,寒蝉鸣”“鸢起万里,扶摇直上”……承载祝福的河灯沿着水流缓缓飘远,远处的栖灵塔矗立在朦胧夜色之中,塔身金碧辉煌,宛若镜中幻影。

金秋十月,这里是扬州。

扬州城是古老的。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有鸿鹄之志,开凿邗沟连结长江、淮河,凿出了扬州建城史的开端。

京杭大运河见证了扬州城的历史变迁,图为镇国寺塔(亦称西塔),被誉为南方的大雁塔

在汉朝,扬州名为广陵。刘邦的侄儿刘濞受封得三郡五十三城,定都广陵。刘濞在此地即铜铸钱,煮海为盐,广陵迅速得以富裕而强壮,迎来历史上的第一次兴盛。

唐朝时期,繁忙的大运河成就了扬州的鼎盛,天下船队往来于此,中外商贾络绎不绝。世人恋慕繁华,文人墨客流连忘返,李白迷眼于烟花三月,散尽千金;杜牧在此地十年一梦,二十四桥上升起的,已不知是何时的明月。而扬州并非只有旖旎,战火之后,春风十里的淮左名都,也只剩废池乔木。

几经沉浮,扬州从未湮没在历史的烟云中。眼下,阅尽繁华的扬州,同样还有故事可讲。

1 千年广陵千年梦

“天下之盛,扬为首”,与唐朝那座名动天下的锦绣之城相比,后来的扬州显得低调许多。中华地大物博,旅游资源丰富,扬州可能不是许多人首选的旅游目的地,但在最近,因与《如鸢》的联动,扬州频频登上热搜,这座历史名城的秀丽姿态与文化底蕴,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目光,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如鸢 x 扬州非遗珍宝馆联动活动引来众多游戏网友线下打卡

位于长江、运河一横一纵两大水系的交汇处,古时扬州工商业极为繁荣。用今天的话说,它是重要的国际港口城市,连接大陆南北,也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之一。

商人云集,不乏有人富甲一方,热衷造园。李斗在《扬州画舫录》中评价:“杭州以湖山胜,苏州以市肆胜,扬州以园亭胜”,康乾爱南巡,扬州盐商争相在湖边划地构园,成就了瘦西湖“三十里楼台,二十四景”的景致。

瘦西湖是扬州水上园林的代表,不同于宅院内的苏州园林,瘦西湖敞于天地之间,“一路楼台直到山”,湖水曲折,徐园、五亭桥、小金山点缀其间。若乘船游览,一人坐船头,一船夫在船尾一下一下撑桨划船,仿佛就游进山水画之中。

晨雾中飘渺的瘦西湖

扬州有美景,还有美食。

李斗说,“烹饪之技,家庖最胜”, 富裕的盐商在家中培育了最好的厨师,清炖狮子头、文思豆腐、松鼠桂鱼等扬州菜肴刀工精细,咸中带甜。扬州人还和广府人一样爱喝早茶,除了宴席上的淮扬菜,扬州还有烧卖、小笼包等点心令人牵肠挂肚。

朱自清曾回忆:“扬州的小笼点心实在不错,我离开扬州,也走过七八处大大小小的地方,还没有吃过那样好的点心。”

冶春茶社内的扬州早茶小笼点心

赏美景,品美食,大部分来扬州旅游的人,遵循的就是这样的路子。但如果因此以为这是扬州的全部,就未免可惜。

许多人并不知晓,扬州的另一重精髓,在于精湛的技艺。

富商巨贾一掷千金,当地的能工巧匠手中变幻出精美绝伦的手工艺品。明清之际,扬州的手工业如漆器、刺绣、剪纸、玉雕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这些技艺与日常生活紧密联系,又将日用品变为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扬州玉雕《螳螂白菜》

扬州还是我国保存传统雕版印刷技艺最完整的城市与最大的古籍出版地。新中国成立初期,扬州收集了数十万片散落在民间的古籍版片,并将过去从事过雕版印刷的工人组织起来,成立专营古籍雕版印刷的“扬州广陵古籍刻印社”。

扬州广陵古籍刻印社内存留的古籍版片

不过,这样具有珍贵意义的非遗基地,过去却一直是扬州旅游的“冷门景点”,不为外人知晓。

好在,一切都在起变化。

2 鸢入扬州,两个时空的对话

有心人会发现,过去一年,扬州来了一批新游客。

“来扬州只干一件事,广陵王巡查”“烟花三月下广陵,打通兰台与地宫”“带你去看春日扬州,答应你的一定会完成”……社交媒体上,许多年轻人分享着她们的扬州之旅,不同于普通的观光游客,她们此行有一个重要目的——在扬州寻找游戏《如鸢》的痕迹。

《如鸢》与扬州颇有渊源。

游戏《如鸢》中,玩家是女扮男装的广陵王,掌管情报组织的绣衣校尉,暗中为天子执行机密任务。广陵王是广陵的守护者,很快有玩家注意到,游戏界面中的兰台,与扬州的大明寺栖灵塔极为相似。

游戏界面内场景(左)与现实场景(右)对比

作为一个古风题材的沉浸式剧情游戏,《如鸢》引入了中国大量传统文化元素,玩家在游戏中见到的诸多游戏道具,都在现实中有迹可循,如密探史子眇手中的博山炉、杨修最爱玩的投壶、用于历练升级的鎏金镜、密探礼物太岁神像……均能在扬州本地的博物馆中找到“原型”。

除此之外,还有何园、个园里的飞檐画栋,东关街夜市中的张灯结彩,一一化作游戏故事里的背景。

游戏内道具及饰品考究,皆有历史文物与之对应

许多玩家自发前往扬州,带动了一波打卡热潮。古与今,虚与实,在扬州交汇融合。

正如有玩家所说:“在这个节点上,扬州像是三千宇宙里一个小小的交汇点,给了广陵王们一个可以遥寄思念、联络其他空间的地方,为两个时空的万千思绪找到了一个停留之地。”

聪明的扬州人早已发现了这群新游客,今年3月,就有扬州本地媒体在社交媒体上喊话“广陵王”前来旅游观光。如今《如鸢》在公测上线之初,就与扬州达成官方合作,可谓一拍即合,双向奔赴。

今年9月,国产沉浸式剧情卡牌游戏《如鸢》宣布与扬州文旅、扬州运河文化投资集团等机构达成长期文化产业合作,计划在未来一年带来丰富的线上线下文旅文创体验。

很快,扬州非遗珍宝馆、扬州漆器厂、扬州广陵古籍刻印社、扬州歌舞剧院、扬州运河大剧院,还有中国第一家国货化妆品谢馥春纷纷行动起来,在社交媒体上呼吁欢迎年轻人前去探宝,领略扬州的非遗技艺、古典美妆与国风乐舞。

感受到满满诚意,《如鸢》玩家们也热情回应。国庆假期期间,不少玩家前往扬州,根据扬州发布数据显示,国庆假日期间,日均3000余人进入扬州非遗珍宝馆参观,馆里“如鸢”雕版印刷体验点前排起了长队,假日期间雕版印刷张数达到了13000张。还有人整理出“广陵巡礼打卡集合(国庆版)”,为其他玩家指明攻略,沉浸式的体验让扬州非遗获得更多关注。

扬州非遗珍宝馆内,有玩家正在体验雕版印刷

游戏网友自发整理的“广陵巡礼打卡集合(国庆版)”旅游攻略

面对一系列新变化,扬州市民亦表示欢迎。联动消息一出,就有扬州本地玩家兴奋地说:“扬州人狂喜”“为我大美家乡宣传”。

3 圣地巡礼,传统文化有了新风韵

《如鸢》与扬州的联动还在继续。

9月26日,《如鸢》公测上线首日,在扬州举行了“绣衣楼河灯祈福夜”活动。大明寺栖灵塔前架起了游戏内远眺兰台的同款窗景,陈登、雀史等绣衣密探上演小剧场,扬州非遗礼品一一展示,载着玩家愿望的河灯流向了真正的广陵水域。

“绣衣楼河灯祈福夜”活动还原游戏内兰台窗景,还设计了角色小剧场等内容

国庆期间,《如鸢》还将扬州的美景与非遗文化搬到了广州。在CICFxAGF动漫游戏盛典上,以栖灵塔景色为背景的《如鸢》展台展出了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吴晓平的水墨写意绣品《无垠归鸟》、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张秀芳的剪纸《田园梦境》、扬州漆器厂制作的螺钿漆扇等非遗艺术品。

CICFxAGF动漫游戏盛典《如鸢》展位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吴晓平水墨写意绣品《无垠归鸟》

现场还设置了非遗体验区,广陵古籍刻印社受《如鸢》委托为活动刊刻了两块雕版作品,来到现场的玩家可以亲身体验雕版印刷技艺;此外,扬州漆器厂的市级非遗传承人王永霞在现场展示了螺钿技艺,向玩家讲解游戏中出现的漆器道具真实的制作技艺。

非遗传承人王永霞展示螺钿技艺

展台现场,人头攒动,玩家们排起长队,她们仿佛穿越时空,时而沉浸在古风韵味的游戏世界,时而又回到了千年前的广陵。

《如鸢》展位前人头攒动

将二次元周边铺满现实中的某处物理空间,是眼下流行的“痛文化”。万物皆可“痛”,有人说,此情此景,扬州俨然成为了《如鸢》的一座痛城,而扬州千百年来积淀的锦绣与风霜,因一份别样的爱意得以再度讲述。

寻觅所爱,无疑是人类永恒的动力,哈利波特迷远赴英国伦敦,可能只为在国王十字车站看一眼那个标记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铭牌;新海诚迷踏遍日本山川,大分县的旧丰后森机关库、神户市的明石海峡大桥、岐阜县的古川车站,这些几乎从未被其他游客踏足的地方,却寄托了动漫迷的无限情思。

时至今日,中国年轻人迎来了本土的圣地巡礼,鸢入扬州,“广陵王”们得以一解相思。

游戏网友线下打卡相关店面

游戏中,玩家仿佛行走在两千多年前的广陵,沉浸体验乱世动荡、英雄故事,当她们走进现实中的扬州,对游戏里的一物一景有了更加实质的感受,扬州这座城市,也变得不同寻常。

江南园林,风流古刹,是“我”夜夜工作看到的地方;地宫里的黄肠题凑,是王权下的情思;博物馆里的龟钮金印,是手握权力主掌命运的象征;更不用说广陵的刺绣、玉雕等技艺,影响“我”的衣食住行。

游戏创新了对城市、对文化的体验方式,加深了年轻人与传统文化的内心连结。过去,人人都道扬州好,但在太多人眼里,那是一个海市蜃楼般的美丽城市;人人都道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但对它的了解往往停留在书册上的惊鸿一瞥;人人都道非遗珍品精妙绝伦,但美则美矣,与“我”何干?

漆器上的扬州瘦西湖美景

一切改变,皆因为,与“我”有关。

在《如鸢》精心设计的游戏世界里,玩家在娱乐中体验到中国传统文化的鲜活与魅力。直白的宣传,总是比不上潜移默化的感召,优秀传统文化要如何说给年轻人听,《如鸢》给出了一个新答案。

将传统文化与现代娱乐相结合,正成为一种新趋势。相信在未来,年轻人的民族自豪感会反哺出更多优秀的文化作品。

秋日,扬州虽无春日里的繁花如烟,却也有习习凉风吹遍的庭院深深,一群年轻游客,正在给扬州这座具有深厚底蕴的城市带去新的气象。

大明寺前,河水静谧流淌,盏盏河灯恍若天上星河,不知不觉间,它们漂远了。

落霞中的大明寺